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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4 月，常规赛收官期间，整个克利夫兰洋溢着乐观情绪。

勒布朗-詹姆斯在接受 NBA TV 的采访时表示：“我有一个目标，一个远大的目标，那就是为克利夫兰带来一个总冠军。在完成目标之前，我不止不休。”

这番话也为骑士季后赛征途吹响了嘹亮号角。

随后，《克利夫兰老实人报》的体育版主笔布莱恩-文霍斯特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标题引人雀跃，《勒布朗会留在骑士吗？很可能，他身边的人发出积极信号》。

文章里写道：“勒布朗阵营的态度——不管是私下聊天还是对未来新商业计划的讨论里——都是勒布朗目前强烈倾向与骑士续约。一位消息人士说，‘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确定他会留在克利夫兰。’”

那时勒布朗 25 岁。他已经开始了惊人的巅峰期，在 2009-10 赛季打出的数据，让无数评论家看到了他挑战“最伟大”名号的潜力。

场均 29.7 分 7.3 篮板 8.6 助攻，投篮命中率 50.3%，三分命中率 33.3%，罚球命中率 76.7%。进攻效率值 121，防守效率值 102，31.1 的 Per 值联盟第一，使用率则高达 33.5%。他在进攻端大包大揽，给队友进球的助攻率达到当时生涯新高的 41.8%（直到 10 年后在湖人才被打破）。

他连续第二年带骑士打出了常规赛第一的战绩，也理所应当连庄了常规赛 MVP。

但所有雄心和目标，都在季后赛次轮戛然而止。

骑士 2-4 输给了东部第四凯尔特人，连续两个赛季没能摸到总决赛地板。而且骑士输得相当丑陋：场均得分从常规赛的 102.1 降到了仅有 95.2，进攻效率暴跌。勒布朗未能维持骑士看似与自己完美适配的体系，个人命中率全面下滑（投篮命中率 44.7%，三分 26.9%，进攻效率值 106）；而他身边的“投手”们在外线也惨不忍睹，骑士常规赛场均命中 7.3 个三分，对凯尔特人则跌到场均 4.5 个。

这个系列赛里，勒布朗一早就向媒体透露自己手肘有伤。结果在 G5，他带伤出战 14 投 3 中只得到 15 分，效率值- 22，骑士惨败 32 分。而勒布朗也可谓遭遇了生涯最大的质疑，所有人都在讨论他是否放弃了比赛。

在这场失利中，勒布朗与队友的脱节显而易见，也引来媒体猜测骑士更衣室出现了问题。所以，当“友妈门”流言浮出水面，那么多人会表示信服。

骑士成为了历史上第一支连续两年常规赛胜率最高但却都没能打进总决赛的球队。耻辱之下，勒布朗在 7 月做出了那个改变了 NBA 自由市场规则的决定。 2020 年 3 月，在 NBA 因疫情暂停之前，整个密尔沃基都洋溢着乐观情绪。

扬尼斯-阿特托昆博在 MVP 竞争中遥遥领先，雄鹿也稳坐战绩第一的位置。

虽然早有传言称勇士已经为招募他做了数年准备，但专家们都找不到他离开雄鹿的理由。他的确一直都在对雄鹿表忠，3 月停赛后还慷慨解囊，自掏腰包 10 万美元，捐给开不了工的球馆员工，赢得无数赞美。有评论文章这样写道：“觉得有可能招募到字母哥的球队都是在欺骗自己。”

此时字母哥 25 岁。他已经开始了惊人的巅峰期，在 2019-20 赛季打出的数据，让无数评论家认为当下“联盟第一人”已经易主。

场均 29.5 分 13.6 篮板 5.6 助攻，投篮命中率 55.3%，三分命中率 30.4%，罚球命中率 63.3%。进攻效率值 116，防守效率值 97，31.9 的 Per 值联盟第一，使用率则高达 37.5%。他在进攻端大包大揽，给队友进球的助攻率达到当时生涯新高的34.2%。

他连续第二年带雄鹿打出了常规赛第一的战绩，收获最佳防守球员、即将连庄常规赛MVP自是理所应当。

但所有雄心和目标，都在季后赛次轮戛然而止。

雄鹿 1-4 输给了东部第五热火，连续两个赛季没能摸到总决赛地板。而且雄鹿输得相当丑陋：上来就被打了 0-3，场均得分从常规赛的 118.7 降到了 106，进攻效率暴跌。字母哥未能维持雄鹿看似与自己完美适配的体系，个人命中率全面下滑（投篮命中率 50.8%，三分 21.4%，进攻效率值 111）；而他身边的“投手”们在外线也惨不忍睹，雄鹿常规赛场均命中场均命中 13.8 个三分，对热火则跌到场均 10.8 个，在三分为王的时代，这一下滑更加致命——热火的场均命中数足有 15 个。

在这个系列赛，字母哥早早出现脚踝扭伤的问题，但他不肯向媒体承认，不愿替自己寻找借口。G4 他带伤出战，但只坚持了 11 分钟；G5 他直接无法上场。

雄鹿在次轮的失利与他们此前的表现大相径庭，也引来外界猜测，雅各布-布莱克在雄鹿所在的威斯康星州被警察枪击 7 次的意外，是否对雄鹿更衣室造成了影响——他们在首轮对魔术 G5 之前临时决定抵制比赛，让整个 NBA 炸开了锅。

字母哥和他的队友在球员会议上遭到质疑，字母哥并不是掀起抵制的人，但他对外表示不会背叛队友，永远会跟他们站在一起。而当比赛恢复，带头罢赛的乔治-希尔赛前没有出现在国歌仪式上，并用“拉屎”进行了一番讽刺。

不管怎样，雄鹿成为了历史上第二支连续两年常规赛胜率最高，但都没能打进总决赛的球队。勒布朗与扬尼斯，虽然成长道路大相径庭，但在他们在各自25岁那年，似乎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命运交汇点，隔着时间的平行宇宙，彼此遥相呼应。

在这个十字路口，先行一步的勒布朗似乎也为字母哥提供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比起 25 岁的勒布朗被淘汰以后大张旗鼓的与其他球星联络策划，25 岁的字母哥似乎打算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在接受雅虎采访时，字母哥明确表示自己不会逼宫雄鹿，“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遇到了一堵墙就换个方向？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宁愿把墙给凿开。”

这话听起来虽然伟光正，但没多少听者一拥而上赞美他的忠诚。毕竟在这十年间，大家听到了太多似曾相识的回响。

“现在每个人都想为热火和湖人效力吗？让我们找回竞争，跟他们做对手吧！”（2010 年杜兰特）

“我不会像勒布朗一样离开（克利夫兰）。我不会离开。我怎么会离开你们呢？”（2013 年欧文）

“我不在乎（勒布朗）怎么夸我……我爱我的队友，我爱新奥尔良，我爱这里的球迷和美食。”（2018 年戴维斯）勒布朗的“决定 1.0”为 NBA 开启了一个新次元。在新的文章规则和大势所趋面前，很多表态最终只是嘴硬而已。

压根没参与奥兰多复赛，但在季后赛期间客串了 TNT 评论员的德拉蒙德-格林就毫不避讳地指出了雄鹿的困境。

“我不知道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给扬尼斯配了一群射手，但迈阿密在防守上可不尊重这些射手，而是一直给扬尼斯施压。”他说。“我觉得这个话题根本不新鲜了，他的合同问题下个休赛期就会被摆上台面，雄鹿今年就必须作出决定：他们现在就得赢。而他们现在的半场进攻可不大好看。”

换句话说，雄鹿的巨星还不够。

猛龙和热火之所以能淘汰字母哥，很大程度上是他们在翼位上的天赋能很好的限制了字母哥，这就像勒布朗十年前遭遇绿军的层层围剿一样。而他也跟25岁的勒布朗一样，还未开发出究极形态，虽然天赋惊人攻防全能，但也有明显的短板，比如投篮和运球。天赋，运动能力，拼搏精神和对弈的智慧，往往都是被所谓“3-D数据分析”忽视的东西。

一个体系打到最后无路可走，凿不破那堵墙了，于是球员做出了不一定更轻松、但对他个人绝对是更优的选择。字母哥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和雄鹿走到了绝境。

十年前的骑士，也是早早开始准备勒布朗的续约合同，但后者丝毫没有提前续约的意象，试水自由市场的意图愈发明显。

字母哥和雄鹿还有时间。他有资格提前签总价超过2.5亿的超级顶薪，但他暂时也没流露出接受的想法。

好在字母哥对密尔沃基虽然不断表忠，但他身边并没有那么庞大的宣传机器，也并没有把自己与城市牢牢绑定。

25岁的勒布朗背负着“救世主”的期待，早已被球迷道德绑架——在季后赛开始前，球迷就集资在主场球馆附近投放广告，写着：“生于此。长于此。奋斗于此。留守于此。”而当他被绿军淘汰，“请别走23.com”网站的创始人直接说：“他是家乡人。我们当然希望他的良心能铭记这一点。”

而如今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明白了十年前的克利夫兰人并不明白的东西：不管是勒布朗还是字母哥，他们的决定都只属于自己，他们也只会对自己负责。

最终，还是加内特的判断引发了最多共鸣：

“有时候，忠诚是会伤害你的东西，因为你的青春一去不复返。说实话，如果我可以重回当年，经历同样的情况，并知晓我现在的处境，我可能会更快选择离开。”